第 1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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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
孟秋揚了揚眉“噢”了聲，既然不需要他幫忙了也挺好——怎麽突然有種老父親的心情？
兩人也就各忙各的，孟秋整理資料寫論文，感覺腦子是真不夠用，再分不出心神去想其他。
“嗷！……閃啊！……控他！……破軍不會拉人嗎？”
岑曉寒帶著情緒的哇哇亂叫把孟秋吵得脫離了沈浸狀態，他很是莫名的朝人看去，就發現這人已經沒在玩游戲，而是看上了直播。孟秋擡頭往直播畫面上方看去，是“亂世”官方的賬號，標題是：第四屆八荒爭霸賽 6V6 3V3 1V1 8進4。
孟秋忍不住看了兩眼，現在進行的是6V6。畢竟已經是進了八強的隊伍，就沒有弱的，加上現在比賽沒有所謂的屬性優勢，出生都一樣就純看操作了。他以為一局能很快打完，思維還停留在以前的數值對戰時期，還沒理解什麽叫“公平競技”，理所當然的猜錯了。
孟秋看了半天，一局都還沒結束，倒是被兩隊的操作手秀了一臉。高手間的極限拉扯，不到最後一刻根本都猜不到結局，運氣和技術真就是缺一不可。
岑曉寒看得很投入，根本沒發現孟秋也跟著參與了進來，孟秋看得倒是很隨意。比賽自然是精彩的，但不入迷的人看著不會被牽著情緒走，也很難因為某一方出現殘血而提心吊膽——孟秋就是如此。
孟秋都有些羨慕岑曉寒了，一個入坑沒多久的人對游戲還抱有百分百的熱情，哪像他這種棄坑又回坑的老玩家，滿是倦怠和懷疑。也不是說對游戲完全無感，反而是情感太覆雜，揉雜到一起就成了悵然。
活兒也幹不下去了，孟秋活動了下肩頸幹脆也上了游戲。大腦的底層邏輯果然還是更喜歡擺爛，只要一玩起來不用動腦子後整個人都爽利了。
周年慶期間游戲裏最盛大的活動就是爭霸賽，世界頻道全在討論，以前都是叫刷本、打競技場和CPDD的，現在想刷個一條龍別人還會說打本哪有看比賽重要。
——那就“入鄉隨俗”吧。
於是孟秋也點開了游戲裏內置的比賽直播，按鈕就放在畫面頂部相當顯眼的位置。
比賽半決賽前是BO3，半決賽和決賽是BO5。岑曉寒在中場休息時才發現孟秋居然也在看比賽，他去放了個水回來調侃說：“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此時直播頁面放的是對戰表，解說們還在激情演說，孟秋掃了眼那些很是奇葩的隊伍名回說：“挺精彩的。”
岑曉寒高地湊過來問：“那你看好哪個隊？”
孟秋現在連這些隊名都認不全，哪有什麽真心支持的隊伍，就隨口說了兩個他印象比較深的名兒：“‘只想躺贏’和‘一輪游’不錯。”
“思秋和華清？”
“啥？”
岑曉寒抽了抽嘴角：“你看個隊名不看全的？”
現在直播界面放的是高燃劇情視頻，孟秋就是想去確認下隊名也看不著了，他聳了聳肩沒什麽誠意說：“噢，抱歉，眼睛只喜歡看自己想看的，腦子也只記自己想記的。”
“……合著就是跟你沒關系唄？”
“正解。”
“……”
只可憐岑曉寒從小到大身邊就沒什麽插科打諢的朋友，腦子只有單線程，常常說不過孟秋，這種時候他也只能憤憤閉嘴——他現在已經算進化後的版本了。
10分鐘後比賽繼續，岑曉寒繼續投入看比賽，也無暇再管孟秋這啊那的。也是這之後孟秋留心去註意，才發現他說的那兩隊全名是“思秋只想躺贏”和“華清大一輪游”。前者裏有“不思量”和“秋嵐”，各取了一個字，後面的“只想躺贏”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朱源一加的。
現在游戲裏多了幾個新流派，配對更加多樣，也更有可看性，不知不覺的孟秋就看進去了。他畢竟也算老司機，一開始新職業的技能看不太懂，但看多了加上又有解說，也能理解個七七八八。
岑曉寒瞥了孟秋一眼，像屁股底下有虱子似的扭來扭去，他糾結半晌決定暫時原諒孟秋半秒鐘，忍不住又湊過去問：“你覺得兩隊哪隊能贏？”
孟秋看著岑曉寒有些好笑，反問：“你呢？”
岑曉寒想也不想說：“華清！雖然思秋那隊裏有你前夫，但我還是更喜歡華清。”
“……”孟秋擡手就是一個爆栗。
岑曉寒捂頭嗷嗷叫：“你就算用暴力我也是不會屈服的，別想我改變想法！我票都投了，我老喜歡那競猜獎品了。”
孟秋就看著岑曉寒耍寶：“什麽票？”
岑曉寒屈指敲了敲屏幕上的直播頁面說：“官方開的盤，猜對的一方會抽三人送一整套的雲霄周邊。”
“……你就那麽自信自己能中？”說著孟秋已經點開下方的投票反手就投給了“只想躺贏”。
岑曉寒看著孟秋的動作臉都氣鼓了：“哼！就知道你遺情未了。”
孟秋剛擡起手岑曉寒已經躲遠了，還挑釁地朝孟秋吐了吐舌頭繼續說：“要不要我幫你去說說媒？說不定還能把人娶回來。”
孟秋抽了抽嘴角，脫了拖鞋拿手上朝岑曉寒招手說：“好啊，你過來我們詳談。”說完還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岑曉寒看著那“不懷好意”的笑就頭皮發麻：“你當我傻嗎？你把鞋放下我才過去。”
孟秋一揚眉把拖鞋又穿上了，岑曉寒見“武器”沒了就放心大膽的又趴回了矮桌上，嘴裏還叨叨說：“我就跟你說啊，我們這群男人吶真沒那麽高尚，你只要……”
孟秋看準時機抓住岑曉寒就是一頓“胖揍”，“你還好意思給我做軍師？你自己那兒都是一團亂麻，你是哪兒來的自信給我建議？”
“嗷嗷嗷——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岑曉寒奮起反抗，但可惜他這種天天泡實驗室的弱雞和孟秋這種實打實的“體力活”從業者，身體素質上就不是一個量級，沒兩下就被孟秋給“鎮壓”了。
就在孟秋揪著岑曉寒前襟把人壓地上還準備“教訓”時，門突然被打開了。
進來的人看到屋內這幅畫面就是一楞，孟秋和岑曉寒也是一懵，兩人對視，孟秋甩鍋說：“你不鎖門？”
岑曉寒冤得不行：“究竟誰後回來的？”
孟秋瞅了門口的人一眼，趕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故作鎮定說：“你怎麽來了？”
岑曉寒也跟著坐起身指著來人：“啊！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前夫？”
陸旻嵐：“……”
岑曉寒說完又覺得有歧義改口道：“孟哥的前夫。”
孟秋：“……”
陸旻嵐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站在玄關並沒往裏走，回孟秋說：“想著你會不會餓，給你帶了份宵夜。抱歉，沒敲門就進來了。”
“啊，謝謝。”孟秋暗暗踢了岑曉寒一腳朝人擠眼睛說：“你不是說要回去了嗎？也不早了，要叫秦桑來接你嗎？”
岑曉寒莫名其妙，指著自己說：“我？”
孟秋可不想再從這家夥嘴裏聽到什麽不著邊際的話，把人拉起來就往外推說：“不然呢？剛你不還說得早些休息，明天還有事？”
岑曉寒就算再傻也看出來這是嫌自己多餘了，他很是傷心，邊穿鞋邊故作憂郁說：“那宵夜……”
孟秋沒想到這人居然還學會趁火打劫了，他把人送出門咬著牙小聲說：“下次請你吃，行了吧？”
岑曉寒擡手比了個“3”，然後朝孟秋揚了揚眉。
孟秋真是想給這人一頓胖揍，他回頭就見陸旻嵐正看著他，他只得瞪著岑曉寒點了下頭，岑曉寒這才滿意的走了。
孟秋關上房門深吸了口氣，再轉回身面對陸旻嵐時已經是一副尋常面孔，他拿了拖鞋給陸旻嵐說：“進來坐會兒吧。”
陸旻嵐換好鞋走進屋內，整個出租屋是一眼就能望到頭，不算大，也沒什麽家具，一個人住倒也湊合。
雖然孟秋不覺得住得寒酸點有什麽，可這麽一位“精英”往他這屋一杵，瞬間就覺得他這兒成了陋室，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兒。
屋內沒有茶幾，岑曉寒“走”得急筆記本都沒帶走，屏幕上播的還是比賽。孟秋把筆記本一扣給放到了一邊，小桌也收了起來，這樣屋子裏起碼看著寬敞些。他拉了電腦邊的椅子過來給陸旻嵐坐，又去給人倒了杯水，沒有桌子就遞人手裏了。接著又去洗水果……
陸旻嵐看著孟秋忙碌的身影總覺得很是陌生，他垂眸掩飾般喝了口水，沒話找話說：“你們在看比賽？”
“……嗯。”看都看見了孟秋也沒什麽好遮掩的，他把切好的水果擺好端出去放到陸旻嵐手邊的電腦桌上，坐到旁邊的木椅上說：“比賽挺精彩的，你們辦得不錯。”
屋內氛圍著實尷尬，要能穿越回十分鐘前，孟秋一定告訴自己絕對不要理會岑曉寒。
陸旻嵐的關註點卻在別的地方：“不是不喜歡洗水果嗎？”
這問題一出孟秋都覺得有些汗顏，以前厭惡的東西在現在看來只覺得矯情。他勾了勾嘴角說：“喜歡或討厭，也是要看資本的。”
“……”
屋內沈默了好一會兒，孟秋視線只落在腳尖前的地面上，看著地上的花紋出神。
陸旻嵐突然輕笑出聲：“突然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後悔。”
孟秋不明所以，陸旻嵐起身說：“宵夜記得吃，我先走了。”
一句“怎麽這麽著急”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孟秋反應過來給咽了回去。人要走，他也沒什麽挽留的理由，點了點頭說：“好，再見。”
高大的身影一走屋內好像突然就變得空曠起來，孟秋先是掃了眼電腦桌上根本沒動過的水果，如果是岑曉寒早一掃而光了；他又環視了一圈自己這個住處，突然就有些嫌棄它的老舊了，可他又改變不了這種“老舊”。
孟秋拿起叉子把水果都吃了，吃完就再吃不下陸旻嵐送來的宵夜，還好陸旻嵐買的都是些粵式點心和粥，放著明早做早餐也行。
——也不知道陸旻嵐到哪兒了？
又發了會兒呆，孟秋沒什麽想做的了就打算關了電腦休息，一擡頭就看到頁面上居然有中獎信息。
“……”孟秋都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麽表情，這就是所謂的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嗎？
孟秋又想到是他押註這邊勝出了，那岑曉寒那邊肯定就輸了。有句話說得好，不痛快的時候讓大家都不痛快，那自己就痛快了。於是孟秋把中獎頁面截了個圖發給岑曉寒，都不用配文。
【Cen：你良心呢？】
【MQ：暫時沒有。】
【Cen：哼！你不是說不稀罕嗎？中獎地址填我的。】
【MQ：你是不是該拿出點誠意？】
【Cen：你等等啊，我去問問有沒有門路能跟你前夫扯上關系。】
【MQ：？？？？？】
【Cen：我幫你追對象，你獎品給我。】
【MQ：[不屑] 我追對象用得上你？】
【Cen：之前還跟人家爭鋒相對的，現在這是承認在追人家了？明明就是在意得不行……】
“……”孟秋打字的動作一頓，他真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可岑曉寒一句話也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他究竟是想怎樣？
孟秋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在意的，他一切的“刻薄”表現不都證明他想要在陸旻嵐面前表現得自信嗎？自信是為了尊嚴，但越想要尊嚴就發現越容易受辱，所以哪兒哪兒都讓他感到不足，讓他只覺羞恥。
再多理由又如何呢？真正的事實就是他在用自我的感情和正義來掩飾語言的暴力，這對陸旻嵐來說，又哪裏公平？
從小到大他都是優秀的，起碼在親朋好友面前和學校裏他都算是寵兒，從來就不懂得要討好誰，他有他的優越。
但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他的“普通”被展現得淋漓盡致，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尷尬”的感覺，所以他想擺脫桎梏，他想離得遠些……可內心深處的某一面又想拉著他靠近……他就成了一個矛盾體。
有人分析尷尬是怎麽來的，偏僻了說就是自我意識過剩。每次我們回想起的社死瞬間，不過都是自己腦補出來的一個關於自己是如何在別人凝視下的尷尬形象罷了。
孟秋放下手機沒再給岑曉寒回覆。突如其來的患得患失讓他很不舒服，心情起起伏伏的，也怪不得關明常說談戀愛是件麻煩事兒——都懷疑那家夥現在還是母胎solo。
岑曉寒的信息轟炸還在繼續，孟秋幹脆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去洗漱，眼不見心不煩。
——他也是搞不懂了，一套獎品而已，又不是孤品，岑曉寒真想要，他才不信這人得不到。
【Cen：你這人啊，真是……想逗你開心都這麽難，還較真兒。】
【Cen：無論未來怎樣都不可能抹除過去，你就是太想當作無所謂了，反而證明被過去影響得越徹底。】
……
【Cen：不理我就算了，我要去跟秦桑哥過二人世界了。】
【Cen：之後看到也不用回了，早睡早起啊，晚安～】
……
【MQ：晚安zZzZ】
孟秋都睡迷糊了手機突然又響了，他迷瞪著眼摸起手機一看，居然是陸旻嵐發來的消息——還真是活久見。因為腦子不是很清醒，他一開始並沒看懂陸旻嵐的意思，等反應了會兒再聯系之前發生的烏龍，才明白這人究竟在表達什麽。
【L：他為什麽可以離你那麽近？】
【MQ：[嘆氣] 那就是鬧著玩兒而已，你跟個小朋友計較什麽？】
【L：沒見過那麽大只的小孩兒。】
【MQ：……】
【L：怎麽辦？很不開心。】
【MQ：……所以你就大晚上來吵我？】
【L：因為這結，好像只有你能解的樣子。】
“……”孟秋瞌睡都醒了，他瞟了眼屏幕左上角的時間，已經快0點了。
【MQ：明天晚上你來找我。】
【L：馬上就是第二天了，就不要等晚上了吧。】
【MQ：？？？】
【L：可以開門嗎？】
孟秋翻身坐起猛地睜大了眼，他看向門口心口狂跳，這絕對是驚的。
【MQ：你一直沒走？】
【L：走了，又覺得不甘心，就又回來了。】
【MQ：……等著！】
孟秋下床抓了抓頭發，因為不長也不會有發型會亂的煩惱。他又低頭看了看身上老舊的睡衣，換衣服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只一秒就被他否決了，他為什麽要那麽重視？
孟秋一臉平靜的打開門，下一秒就被高大的身影給抱住了，緊接著的就是竄入鼻中的酒味。
“……所以你是又跑我這兒耍酒瘋來了嗎？”孟秋很是淡漠地說道。
陸旻嵐把頭埋在孟秋肩窩處蹭了蹭說：“不是……就喝了兩杯而已。”
“萬一我睡死了沒看見信息，你又打算怎麽辦？”
陸旻嵐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那就打電話。”
孟秋沈默著先把門給關上了，頓了下後像是氣不過般稍一用力就把陸旻嵐頂到了門上，他看著陸旻嵐的眼睛說：“然後呢？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執著。”
陸旻嵐視線往下盯著孟秋開合的唇說：“三年多了，我從沒如此焦慮過。”
“什麽？”
“……我可以吻你嗎？”
孟秋額角青筋直跳：“你在想屁吃？”
陸旻嵐很是遺憾的嘆了口氣，整個人變得蔫兒蔫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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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揚了揚眉“噢”了聲，既然不需要他幫忙了也挺好——怎麽突然有種老父親的心情？
兩人也就各忙各的，孟秋整理資料寫論文，感覺腦子是真不夠用，再分不出心神去想其他。
“嗷！……閃啊！……控他！……破軍不會拉人嗎？”
岑曉寒帶著情緒的哇哇亂叫把孟秋吵得脫離了沈浸狀態，他很是莫名的朝人看去，就發現這人已經沒在玩游戲，而是看上了直播。孟秋擡頭往直播畫面上方看去，是“亂世”官方的賬號，標題是：第四屆八荒爭霸賽 6V6 3V3 1V1 8進4。
孟秋忍不住看了兩眼，現在進行的是6V6。畢竟已經是進了八強的隊伍，就沒有弱的，加上現在比賽沒有所謂的屬性優勢，出生都一樣就純看操作了。他以為一局能很快打完，思維還停留在以前的數值對戰時期，還沒理解什麽叫“公平競技”，理所當然的猜錯了。
孟秋看了半天，一局都還沒結束，倒是被兩隊的操作手秀了一臉。高手間的極限拉扯，不到最後一刻根本都猜不到結局，運氣和技術真就是缺一不可。
岑曉寒看得很投入，根本沒發現孟秋也跟著參與了進來，孟秋看得倒是很隨意。比賽自然是精彩的，但不入迷的人看著不會被牽著情緒走，也很難因為某一方出現殘血而提心吊膽——孟秋就是如此。
孟秋都有些羨慕岑曉寒了，一個入坑沒多久的人對游戲還抱有百分百的熱情，哪像他這種棄坑又回坑的老玩家，滿是倦怠和懷疑。也不是說對游戲完全無感，反而是情感太覆雜，揉雜到一起就成了悵然。
活兒也幹不下去了，孟秋活動了下肩頸幹脆也上了游戲。大腦的底層邏輯果然還是更喜歡擺爛，只要一玩起來不用動腦子後整個人都爽利了。
周年慶期間游戲裏最盛大的活動就是爭霸賽，世界頻道全在討論，以前都是叫刷本、打競技場和CPDD的，現在想刷個一條龍別人還會說打本哪有看比賽重要。
——那就“入鄉隨俗”吧。
於是孟秋也點開了游戲裏內置的比賽直播，按鈕就放在畫面頂部相當顯眼的位置。
比賽半決賽前是BO3，半決賽和決賽是BO5。岑曉寒在中場休息時才發現孟秋居然也在看比賽，他去放了個水回來調侃說：“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此時直播頁面放的是對戰表，解說們還在激情演說，孟秋掃了眼那些很是奇葩的隊伍名回說：“挺精彩的。”
岑曉寒高地湊過來問：“那你看好哪個隊？”
孟秋現在連這些隊名都認不全，哪有什麽真心支持的隊伍，就隨口說了兩個他印象比較深的名兒：“‘只想躺贏’和‘一輪游’不錯。”
“思秋和華清？”
“啥？”
岑曉寒抽了抽嘴角：“你看個隊名不看全的？”
現在直播界面放的是高燃劇情視頻，孟秋就是想去確認下隊名也看不著了，他聳了聳肩沒什麽誠意說：“噢，抱歉，眼睛只喜歡看自己想看的，腦子也只記自己想記的。”
“……合著就是跟你沒關系唄？”
“正解。”
“……”
只可憐岑曉寒從小到大身邊就沒什麽插科打諢的朋友，腦子只有單線程，常常說不過孟秋，這種時候他也只能憤憤閉嘴——他現在已經算進化後的版本了。
10分鐘後比賽繼續，岑曉寒繼續投入看比賽，也無暇再管孟秋這啊那的。也是這之後孟秋留心去註意，才發現他說的那兩隊全名是“思秋只想躺贏”和“華清大一輪游”。前者裏有“不思量”和“秋嵐”，各取了一個字，後面的“只想躺贏”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朱源一加的。
現在游戲裏多了幾個新流派，配對更加多樣，也更有可看性，不知不覺的孟秋就看進去了。他畢竟也算老司機，一開始新職業的技能看不太懂，但看多了加上又有解說，也能理解個七七八八。
岑曉寒瞥了孟秋一眼，像屁股底下有虱子似的扭來扭去，他糾結半晌決定暫時原諒孟秋半秒鐘，忍不住又湊過去問：“你覺得兩隊哪隊能贏？”
孟秋看著岑曉寒有些好笑，反問：“你呢？”
岑曉寒想也不想說：“華清！雖然思秋那隊裏有你前夫，但我還是更喜歡華清。”
“……”孟秋擡手就是一個爆栗。
岑曉寒捂頭嗷嗷叫：“你就算用暴力我也是不會屈服的，別想我改變想法！我票都投了，我老喜歡那競猜獎品了。”
孟秋就看著岑曉寒耍寶：“什麽票？”
岑曉寒屈指敲了敲屏幕上的直播頁面說：“官方開的盤，猜對的一方會抽三人送一整套的雲霄周邊。”
“……你就那麽自信自己能中？”說著孟秋已經點開下方的投票反手就投給了“只想躺贏”。
岑曉寒看著孟秋的動作臉都氣鼓了：“哼！就知道你遺情未了。”
孟秋剛擡起手岑曉寒已經躲遠了，還挑釁地朝孟秋吐了吐舌頭繼續說：“要不要我幫你去說說媒？說不定還能把人娶回來。”
孟秋抽了抽嘴角，脫了拖鞋拿手上朝岑曉寒招手說：“好啊，你過來我們詳談。”說完還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岑曉寒看著那“不懷好意”的笑就頭皮發麻：“你當我傻嗎？你把鞋放下我才過去。”
孟秋一揚眉把拖鞋又穿上了，岑曉寒見“武器”沒了就放心大膽的又趴回了矮桌上，嘴裏還叨叨說：“我就跟你說啊，我們這群男人吶真沒那麽高尚，你只要……”
孟秋看準時機抓住岑曉寒就是一頓“胖揍”，“你還好意思給我做軍師？你自己那兒都是一團亂麻，你是哪兒來的自信給我建議？”
“嗷嗷嗷——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岑曉寒奮起反抗，但可惜他這種天天泡實驗室的弱雞和孟秋這種實打實的“體力活”從業者，身體素質上就不是一個量級，沒兩下就被孟秋給“鎮壓”了。
就在孟秋揪著岑曉寒前襟把人壓地上還準備“教訓”時，門突然被打開了。
進來的人看到屋內這幅畫面就是一楞，孟秋和岑曉寒也是一懵，兩人對視，孟秋甩鍋說：“你不鎖門？”
岑曉寒冤得不行：“究竟誰後回來的？”
孟秋瞅了門口的人一眼，趕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故作鎮定說：“你怎麽來了？”
岑曉寒也跟著坐起身指著來人：“啊！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前夫？”
陸旻嵐：“……”
岑曉寒說完又覺得有歧義改口道：“孟哥的前夫。”
孟秋：“……”
陸旻嵐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站在玄關並沒往裏走，回孟秋說：“想著你會不會餓，給你帶了份宵夜。抱歉，沒敲門就進來了。”
“啊，謝謝。”孟秋暗暗踢了岑曉寒一腳朝人擠眼睛說：“你不是說要回去了嗎？也不早了，要叫秦桑來接你嗎？”
岑曉寒莫名其妙，指著自己說：“我？”
孟秋可不想再從這家夥嘴裏聽到什麽不著邊際的話，把人拉起來就往外推說：“不然呢？剛你不還說得早些休息，明天還有事？”
岑曉寒就算再傻也看出來這是嫌自己多餘了，他很是傷心，邊穿鞋邊故作憂郁說：“那宵夜……”
孟秋沒想到這人居然還學會趁火打劫了，他把人送出門咬著牙小聲說：“下次請你吃，行了吧？”
岑曉寒擡手比了個“3”，然後朝孟秋揚了揚眉。
孟秋真是想給這人一頓胖揍，他回頭就見陸旻嵐正看著他，他只得瞪著岑曉寒點了下頭，岑曉寒這才滿意的走了。
孟秋關上房門深吸了口氣，再轉回身面對陸旻嵐時已經是一副尋常面孔，他拿了拖鞋給陸旻嵐說：“進來坐會兒吧。”
陸旻嵐換好鞋走進屋內，整個出租屋是一眼就能望到頭，不算大，也沒什麽家具，一個人住倒也湊合。
雖然孟秋不覺得住得寒酸點有什麽，可這麽一位“精英”往他這屋一杵，瞬間就覺得他這兒成了陋室，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兒。
屋內沒有茶幾，岑曉寒“走”得急筆記本都沒帶走，屏幕上播的還是比賽。孟秋把筆記本一扣給放到了一邊，小桌也收了起來，這樣屋子裏起碼看著寬敞些。他拉了電腦邊的椅子過來給陸旻嵐坐，又去給人倒了杯水，沒有桌子就遞人手裏了。接著又去洗水果……
陸旻嵐看著孟秋忙碌的身影總覺得很是陌生，他垂眸掩飾般喝了口水，沒話找話說：“你們在看比賽？”
“……嗯。”看都看見了孟秋也沒什麽好遮掩的，他把切好的水果擺好端出去放到陸旻嵐手邊的電腦桌上，坐到旁邊的木椅上說：“比賽挺精彩的，你們辦得不錯。”
屋內氛圍著實尷尬，要能穿越回十分鐘前，孟秋一定告訴自己絕對不要理會岑曉寒。
陸旻嵐的關註點卻在別的地方：“不是不喜歡洗水果嗎？”
這問題一出孟秋都覺得有些汗顏，以前厭惡的東西在現在看來只覺得矯情。他勾了勾嘴角說：“喜歡或討厭，也是要看資本的。”
“……”
屋內沈默了好一會兒，孟秋視線只落在腳尖前的地面上，看著地上的花紋出神。
陸旻嵐突然輕笑出聲：“突然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後悔。”
孟秋不明所以，陸旻嵐起身說：“宵夜記得吃，我先走了。”
一句“怎麽這麽著急”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孟秋反應過來給咽了回去。人要走，他也沒什麽挽留的理由，點了點頭說：“好，再見。”
高大的身影一走屋內好像突然就變得空曠起來，孟秋先是掃了眼電腦桌上根本沒動過的水果，如果是岑曉寒早一掃而光了；他又環視了一圈自己這個住處，突然就有些嫌棄它的老舊了，可他又改變不了這種“老舊”。
孟秋拿起叉子把水果都吃了，吃完就再吃不下陸旻嵐送來的宵夜，還好陸旻嵐買的都是些粵式點心和粥，放著明早做早餐也行。
——也不知道陸旻嵐到哪兒了？
又發了會兒呆，孟秋沒什麽想做的了就打算關了電腦休息，一擡頭就看到頁面上居然有中獎信息。
“……”孟秋都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麽表情，這就是所謂的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嗎？
孟秋又想到是他押註這邊勝出了，那岑曉寒那邊肯定就輸了。有句話說得好，不痛快的時候讓大家都不痛快，那自己就痛快了。於是孟秋把中獎頁面截了個圖發給岑曉寒，都不用配文。
【Cen：你良心呢？】
【MQ：暫時沒有。】
【Cen：哼！你不是說不稀罕嗎？中獎地址填我的。】
【MQ：你是不是該拿出點誠意？】
【Cen：你等等啊，我去問問有沒有門路能跟你前夫扯上關系。】
【MQ：？？？？？】
【Cen：我幫你追對象，你獎品給我。】
【MQ：[不屑] 我追對象用得上你？】
【Cen：之前還跟人家爭鋒相對的，現在這是承認在追人家了？明明就是在意得不行……】
“……”孟秋打字的動作一頓，他真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可岑曉寒一句話也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他究竟是想怎樣？
孟秋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在意的，他一切的“刻薄”表現不都證明他想要在陸旻嵐面前表現得自信嗎？自信是為了尊嚴，但越想要尊嚴就發現越容易受辱，所以哪兒哪兒都讓他感到不足，讓他只覺羞恥。
再多理由又如何呢？真正的事實就是他在用自我的感情和正義來掩飾語言的暴力，這對陸旻嵐來說，又哪裏公平？
從小到大他都是優秀的，起碼在親朋好友面前和學校裏他都算是寵兒，從來就不懂得要討好誰，他有他的優越。
但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他的“普通”被展現得淋漓盡致，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尷尬”的感覺，所以他想擺脫桎梏，他想離得遠些……可內心深處的某一面又想拉著他靠近……他就成了一個矛盾體。
有人分析尷尬是怎麽來的，偏僻了說就是自我意識過剩。每次我們回想起的社死瞬間，不過都是自己腦補出來的一個關於自己是如何在別人凝視下的尷尬形象罷了。
孟秋放下手機沒再給岑曉寒回覆。突如其來的患得患失讓他很不舒服，心情起起伏伏的，也怪不得關明常說談戀愛是件麻煩事兒——都懷疑那家夥現在還是母胎solo。
岑曉寒的信息轟炸還在繼續，孟秋幹脆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去洗漱，眼不見心不煩。
——他也是搞不懂了，一套獎品而已，又不是孤品，岑曉寒真想要，他才不信這人得不到。
【Cen：你這人啊，真是……想逗你開心都這麽難，還較真兒。】
【Cen：無論未來怎樣都不可能抹除過去，你就是太想當作無所謂了，反而證明被過去影響得越徹底。】
……
【Cen：不理我就算了，我要去跟秦桑哥過二人世界了。】
【Cen：之後看到也不用回了，早睡早起啊，晚安～】
……
【MQ：晚安zZzZ】
孟秋都睡迷糊了手機突然又響了，他迷瞪著眼摸起手機一看，居然是陸旻嵐發來的消息——還真是活久見。因為腦子不是很清醒，他一開始並沒看懂陸旻嵐的意思，等反應了會兒再聯系之前發生的烏龍，才明白這人究竟在表達什麽。
【L：他為什麽可以離你那麽近？】
【MQ：[嘆氣] 那就是鬧著玩兒而已，你跟個小朋友計較什麽？】
【L：沒見過那麽大只的小孩兒。】
【MQ：……】
【L：怎麽辦？很不開心。】
【MQ：……所以你就大晚上來吵我？】
【L：因為這結，好像只有你能解的樣子。】
“……”孟秋瞌睡都醒了，他瞟了眼屏幕左上角的時間，已經快0點了。
【MQ：明天晚上你來找我。】
【L：馬上就是第二天了，就不要等晚上了吧。】
【MQ：？？？】
【L：可以開門嗎？】
孟秋翻身坐起猛地睜大了眼，他看向門口心口狂跳，這絕對是驚的。
【MQ：你一直沒走？】
【L：走了，又覺得不甘心，就又回來了。】
【MQ：……等著！】
孟秋下床抓了抓頭發，因為不長也不會有發型會亂的煩惱。他又低頭看了看身上老舊的睡衣，換衣服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只一秒就被他否決了，他為什麽要那麽重視？
孟秋一臉平靜的打開門，下一秒就被高大的身影給抱住了，緊接著的就是竄入鼻中的酒味。
“……所以你是又跑我這兒耍酒瘋來了嗎？”孟秋很是淡漠地說道。
陸旻嵐把頭埋在孟秋肩窩處蹭了蹭說：“不是……就喝了兩杯而已。”
“萬一我睡死了沒看見信息，你又打算怎麽辦？”
陸旻嵐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那就打電話。”
孟秋沈默著先把門給關上了，頓了下後像是氣不過般稍一用力就把陸旻嵐頂到了門上，他看著陸旻嵐的眼睛說：“然後呢？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執著。”
陸旻嵐視線往下盯著孟秋開合的唇說：“三年多了，我從沒如此焦慮過。”
“什麽？”
“……我可以吻你嗎？”
孟秋額角青筋直跳：“你在想屁吃？”
陸旻嵐很是遺憾的嘆了口氣，整個人變得蔫兒蔫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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